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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99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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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,直到半夜,他才悄無聲息地離去。

那一天,和平時的日子,並沒有什麽的分別,那一天,只是漫長歲月裏的某一天而已,甚至,在以後的無數個歲月裏,就連一絲的痕跡都不曾留下。

可是,那一天,也確實將某一些東西改變了,甚至,影響到了不久的以後的大局。

那一天,也必定會留在某一些人的心裏,比如說是落照,比如說是小蘭,又比如說是落殤。

原來,在某一個時代的,那些看起來的重大的轉折,在當時看來,都只不過是一個平常而又平常不過的日子,一件平常而又平常的小事而已……

至少,在落照的心裏,是如此的。

旭國的朝堂之上,終於開展了一場激烈的爭奪戰。

可以說,當那措將那一份如此詳細的證據,呈交給端木術的時候,端木術的臉色,由紅到白,由白到青,由青,漸漸地變成鐵一般的灰色。

手裏的絹帛,被端木術的手,慢慢地揉成一團。他的大手的指節,因為過度的用力,而握得“格格”作響。

他瞪圓雙眸,望著手心裏的那份絹帛,就仿佛在望著自己深惡痛絕的仇人一般。

不得不說的是,隨著事情的發展,一切,都太過的出人意料。就如端木術沒有想到,一件表面看來,如此簡單的刺殺案的身後,竟然還有著如此的錯綜覆雜的關系。

他沒有想到,原來,自己的寵愛的貴妃口口聲聲所說的:“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的”背後,真和太子端木齊,甚至是三皇子端木陽,有著如此的密不可分的關系。

207——朝堂之上的紛爭

207——朝堂之上的紛爭

失望、痛楚、憤怒、怨懟,失落、無數的情緒,如沙漠上的颶風一般,撲天蓋地而來,幾乎將端木術淹沒,他有些痛苦地、緩緩地閉上了眼睛——

原來,他的一個兒子的死,真的和另外的兩個兒子,有著如此密不可分的關系。原來,他的一個兒子的死,真的有可能,是另外的兩個兒子的傑作。

難以置信的事情,最終演變成一份不可以辯駁的證據。到了此時,端木術忽然覺得,就連自己的手,都是抖的。

雖然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帝王的火從何來,可是,那些站在殿下的大臣們,也敏感地覺得,這件事,一定是和端木灼之死,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。

只是,他們沒有想到的是,這個因為端木灼而的死,先是暴跳如雷,然後無計可施的那措,原來,還有這個後著,原來,他在沈默了這麽多天之後,究竟又找到了什麽樣的證據,來為自己的外甥申冤呢?

只能說,事情只要落在不甘心的人的心裏,一切皆有可能。問題就在於,這個可能,是否能打動那個鐵石心腸的帝王。

果然不出所料,那措在看到了雖然臉色急劇地變幻的端木術之後,上前一步,重重地跪倒在地上:“老臣懇請陛下為四皇子申冤啊……”

所有的人都開始面面相覷。

看來,希望的破滅,真的會導致一個人的窮追不舍啊——失去了外甥的那措,又怎麽肯讓自己的後半世的靠山,就些坍塌,而無動於衷呢?

被傷了虎子的老虎,只會更加的兇猛,而且,也更加的肆無忌憚。而現在的那措,就仿佛是受傷的老虎一般,只要一看到和自己的傷有關的東西,便會不顧一切地反撲。

“……”端木術的眸光凝了一下。而他的眸子裏的光,浮現出來的,是艱難,是猶豫不決。

他當然知道,此時的自己,應該怎麽做。可問題是,他的現在的每一個決定,都足以改變他的另外的兩個皇兒的此後,甚至是一生的命運——

他的這一生,曾經改變過許多人的命運。他甚至可以翻手為雲,覆手為雨。將那些人的一生,從步步高升,到萬劫不覆。都從此改寫。而他的這一生,生殺予奪,毫不留情。可是,他唯獨沒有辦法改變的,是自己的兩個兒子的命運。又或者說,在改變自己的兒子的命運的時候,比之他的一生的任何一個決定,都更加的艱難。

可是,他知道,自己必定要有所決定的。不單單是為了自己,更是為了他的此生,所無法容忍的背叛,還有手足相殘。

那才是在端木術的生命裏,最沒有辦法容忍的東西。

於是,端木術微微地吸了口氣,他的手,慢慢地從那一張絹帛上移開了,他的腰,由方才因為憤怒而造成的佝僂而慢慢地伸直。

端木術挺直了脊梁。

只不過是一剎那的時間,平日的冷定,還有冷靜,又慢慢地回到了他的臉上,他的眸子裏的光,由片刻前的猶豫變得冷酷,他的神情,由片刻前的失落,變成了堅定。

然後,他坐在高堂之上,一字一句地緩緩地說道:“傳禦前禁衛軍,將太子端木齊,還有三皇子端木陽羈押……”

端木術的意思,本來是要將太子端木齊,還有三皇子端木陽羈押回宮,聽候大理寺聽審。可是,他的話才只說了一半,有一個身著朝服的身影,卻走出列隊,跪倒在端木術的面前,句句分辯道:

“陛下——臣有本啟奏……”

這個聲音一出,幾乎所有的人都為之側目。

要知道,端木術極是剛愎自用的人,在他說話或者是頒發旨令的時候,最討厭的事情,就是被人半路打數。而先前的禦史,還有資深的中丞,都是因為這個,而被端木術或者貶職,或者發配。

而今,又是誰,敢再冒這天下之大不韙,來拂這第怒龍的逆鱗呢?

文武列隊而立,帝王高坐其上,滿堂的奢華,以及金碧輝煌,都在彰顯著帝王的肅肅威儀。

端木術的臉,沈了下來。隱隱約約的青筋暴露在他的亂紋漸生的手背上。他慢慢地轉過了眸子,朝著臺下望去。

可是,目之所及之處,他卻微微地楞了一下。原來,堂下跪倒在地的,是那個須發蒼蒼的太師,因為過度年邁的關系,年邁的老臣,就連跪倒在地,都顯得十分的吃力。

端木術知道,那個跪倒在堂下的,正是朝中的太師,也就是當今皇後的父親,太子端木齊的外公帕薩——那是一位忠直無比的老臣,自從先皇開國以來,他就忠心耿耿地輔佐端木家,鞠躬盡瘁,死而後已。所以,他的這一生,深受端木家的任何一位帝王的尊重。當然,也就是因為這份尊重,那位在後宮之中,並無多大建樹的皇後,到了而今,還安然無恙地穩坐宮中之位。

紅色的地氈上,他須發蕭蕭,蒼老如雪山之巔的蒼松。

深深地跪倒在地的老臣,聲音蒼涼而且滄桑,仿佛悠遠的鐘聲,正踏過歲月的長河,從遙遠的彼方傳來。

“臣有本啟奏……情急之下,打斷了聖躬,還請陛下原諒……”

懇切的話,惶惑的語調,淡化了端木術的憤懣。他微微地坐直了身體,用極具威嚴的帝王的聲音說道:

“太師何罪之有,起來說話……”

要知道,太師帕薩,在整個旭國之中,向有青天之名,他的這一生,三兄一父都是為了端木家的皇朝而獻身。而他,對於端木灼的死,還有對於端木齊所受的指責,從來沒有說過一句的辯護之言,所以,對於端木術來說,他,對於這個年邁的太師,對於這個曾經三次告老還鄉,而被駁回了奏折的太子,還是有著無言的感激,以及寬容的。

所以,破天荒地,向來強權有加的端木術,第一次的,對於在朝堂之上,打斷了自己的話的帕薩,給予了最寬容的寬恕……

年邁的太師,慢慢地從紅氈之上擡起頭來,然後,有些艱難地站起身來,在這一跪一站之時,只覺得汗水濕透了他的朝服的衣背——

可是,終於還是贏得了那個機會……

“回陛下的話,老臣以為,太子乃是國之根本,三皇子,乃是國之棟梁,若兩人之於四皇子端木灼的死有關的話,那麽,大理寺自會將定罪的奏折,呈給陛下。而今,單單憑著那措的一面之詞,陛下是否應傳太子殿下以及三皇子殿下速速回宮陳述事實,而並非羈押啊……”

端木術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
是的,是的,他一時情急,竟然把這茬忘記了——太子之位,乃是國之根本。若是太子易位,則會動搖人心,而他,竟然在一怒之下,在失望之下,下令要將自己選定的繼承人以繩索捆綁的方式,羈押回宮。

那麽,他的這一舉動,是否會給天下的人,帶來什麽樣的錯覺呢?

還好,還好……

看到帕薩竟然出列為自己的外甥求情,那措眸子裏的冷光一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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